审视男权统治


                    ——蒂姆·杰肯斯于2011年5月在“美国东岸男性解放           领导者”研习班的一篇讲话

    让我们来看看男权统治怎样影响了我们。是谁在指挥你干这干那?是谁最让你倍感到生活的艰辛?有时候,那个人可能是学校的女老师或者是你的家庭成员,尤其是当他们把所遭受到的压迫朝着你发泄的时候。(许多男婴都有类似境遇:他们受到欢迎,这很不错,但是同时,他们的母亲也希望他们能够与别的男人不一样。)然而,最有可能是另一种男性烦恼模式在控制你的生活。
 
男性对你的控制
    我们接受了男权统治,并且以它对待彼此,对待女性。我们过一会儿再讨论后一点,现在我想看一下这第一点:也就是,每个男人都被训练去控制他人。
    在当今社会里,总得有人成为控制的一方。这是大部分社会运作的方式。有人发号施令。也许你纳闷为什么会是这样,但这就是事实。所有的社会都如出一辙。这就是我们的生存环境。这样的状况究竟是有道理的还是偶然发生的并不重要。
    这就是我们所处的环境,男性掌控着一切。男性控制着你。你们被以各种方式分隔,并且受男性的控制。这种状况发生在各种各样你所接触到的各类机构、场合中:教堂,学校,公共交通体系,电视,广播,你的。机构越大,显现得越整齐划一。(在家庭中的情况不太一样,因为在家庭中往往谁占了上风谁就能够
压倒其他人。)
    让我们来看看,谈谈那些控制我们的男性。有可能是我们的父亲,兄长,伯伯或者是邻家年长些的玩伴。每个人都想占上风,每个人都在压迫之下寻求控制他人的机会。
   我们中有些人放弃了控制他人。有些人变得沉默,闷闷不乐,隐藏起来,拒绝那样去做。我们每个人的成长都伴随着来自于男权统治的烦恼模式。我们都有那样的模式,如果我们好好审视一下这种现象的话,会获益良多。那么,让我们来做一个短暂的相互倾听,每个人6分钟,回顾一下小时候压迫我们最多的男性
有哪些。
 
我们控制了谁?
  下一个问题是,我们控制了谁? 我们知道,烦恼模式迫使我们以他人对待我们的方式对待他人,也就是说,当我们不再是那个最弱小的人时,或当我们占据明显优势可以不再忍受被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我们会把那种烦恼表现出来,我们会去将别人踩在脚下。在家庭里我们就是这样做的,不仅如此,在所有鼓励这样去做的团体里,我们被压迫而且还将压迫传递下去。我猜想充分展现了这种现象的地方是在男校里。在那里,男孩们被塑造成去压迫和恐吓那些比他们弱的人。我们这里有多少人曾经上过全部是男生的学校?哇(不少啊)!当我们以僵化模式行事的时候,冲击它们就会变得更加困难。处理我们受到的伤害就容易多了。
我们会觉得处理这些伤害合情合理,对伤害我们的人发火合情合理。我们觉得我们的倾听伙伴会同情我们,即使她/他不能完全理解我们。
    当受的压迫无法忍受的时候,我们就会发泄出来,这同样令人悲哀,同样带有毁坏性,同样对我们自己造成伤害。但是,我们该怎样去谈论这些,向谁去谈论这些事情的发生带给我们的痛苦呢?相互咨询之外的人试图去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往往会夸大其词,说自己是多么残忍,多么令人无法忍受,试图获得空间去处理这个问题。但是这并不奏效。
    即使在相互咨询里,这也可能不是容易的事。当我们谈到我们作为一个压迫者的时候曾经是多么没心没肺,多么卑鄙地伤害过他人时,很难相信他人会记得我们也是多么善良、亲切、可爱的人。卑鄙是我们最难容忍的品性之一,但是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卑鄙的声音,觉得即便发泄对象是人也没关系。
那时,我们已经完全忘记了(对方是人的)那个事实。我们的意识让位于我们迫切的发泄欲望,
    我们所有人都做过这样的事。我们所有人都被一再地激起僵化模式,足以让我们忘掉那个偶然间成为我们的发泄对象的是个人。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可能会把比我们小的兄弟姐妹当做发泄对象,因为他们离我们最近。
    这样的僵化模式是怎样形成的并不重要。我们需要去处理和宣泄它对我们的心智产生的影响。这就是我们当下需要面对的现实。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能够去除掉它。尽管我们为它的存在感到非常内疚,我们仍然必须要下定决心去处理它。(有时候我们的自我防卫太高,以至于我们不会为它觉得愧疚。)

我们是幸运的
    男权统治,像所有其他的压迫一样,对人们的生存状况起着重要的决定作用。所有压迫的终极目标都与确保经济剥削有关。各种压迫的作用是将所有人划分开来,让人们彼此之间产生芥蒂,从而无法结盟并集中智慧去创造一个让人人都获益的社会。
    我们不能接受压迫者的僵化模式。我们得与之抗争,即便还不能宣泄它。为此,我们已经做出了相当多的努力,才达到今天的这个局面,更要利用已取得的进步去加速这一进程。
    可以确定的是,我们是幸运的,因为我们有机会去宣泄我们困惑的压迫性的一面。我们很幸运有这样的机会。我们经受过所有这些困扰,包括把它投射到其他身上,而现在我们可以停止这一切。这种困扰不必再继续传给下一代。因为我们已做的努力,我们确实有这样的机会去阻止它并且不让它从我们这里传递下去。这正是我们需要做的。我们努力去阻止它,我们努力去解决所有的这些困扰使它们不会再继续传递下去。
    我们是第一批真正能对它做出选择的人。我们可以阻止自己去伤害别人。这是我们需要做到的第一步。我们要对自己犯过的错误承担起责任,并且去思考那些错误,这样我们就不会继续将这些东西传递给他人,就像它们曾经被传递给我们一样。

“以牙还牙”
    那些困扰的一个表现是“以牙还牙”。我们会理直气壮地攻击某个人,因为是他/她先挑动的。小时候常常争辩说“是他们先开始的。”一旦被挑起来,就觉得有理由把所有的困扰都发泄出来。他们只不过惹了一点点小事(笑声),我们就打开了发泄的闸门。我们可以审视一下觉得发泄自己的困扰是合理的所有的方方面面。一旦我们被激起来了,我们就把其他的困扰也都调动起来,正是这时性别歧视和种族歧视以及其他压迫都乘机卷入进来。开始只是个人观点的分歧,触碰到了个人的模式,接着两个人都开始相互投射自己蓄积已久的烦恼。

对女性的控制
    我们再来看看针对女性的男权统治模式。这在社会上是很普遍的,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一点。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对女人生气?你有多容易对女性发火?与女性相处的时侯你得花多少时间来控制你对她们的不满?(笑声)你也许试着去转移注意力,试着去想别的什么东西,这样你就不会火冒三丈。
    让我们来看看我们和女性之间的关系。男权统治是怎样影响这些关系的?我们来看看谁会对女性生气?——愿意举一下手吗?谁会对你很关心的女性生气?谁会对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生气?你悟到了什么,是吗?有多少时间你没受到男权统治的影响?有多少时间你觉得你在隐藏起它?(笑声)
    即使你没有和女性保持亲密关系,是什么让你开始对她们生气的呢?你什么时候会变得不耐烦?你什么时候会去纠正她们?你什么时候会催促她们?你什么时候会试着去告诉她们什么是真相?你什么时候会轻视她们?你在什么情况下会不尊重她们,她们的想法和她们的抗争?在什么情况下她们的反抗在你看来是不值一提的?在什么情况下她们的抗争甚至让你难以思考?
    一个让我不得不思考的问题,就是美的创造和整洁有序。关心环境和关心我们自己涉及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让环境展现出我们最好的品质和我们想做的事就需要团队、资源以及智慧。环境可以是通向未来的通道,而不是装着我们的过去的壁橱。很多男性都住在装着我们的过去的壁橱里。里面一团糟,让我们不舒服,但是我们简直麻木不仁,无法把它弄得让人舒适愉快。我的困惑是一方面把个人的环境弄得更加赏心悦目,另一方面是资本主义所操纵的消费主义。我为什么要买那个东西呢?是因为它很可爱吗?总之,我觉得女性在审美和整洁有序方面(比男性)更胜一筹。
    我们需要考虑所有这些方面。我们得去处理那些我们容易受到刺激而触动自己的僵化模式的地方,去处理那些让我们忽视女性的想法和抗争的地方。我们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男权统治和性别歧视是怎样扭曲了女性的存在,并且让一切都变成了争斗,让我们往往不能够做到尊重女性。(完)


~~~~~~~~~~~~~~~~~~~~~
本文摘自Present Time,2011年10月刊,第61-62页

杨斯卓译 陈平俊校 2012年2月
                       

 

Selected from Present Time, Oct. 2011, page 61-62

entitled “Looking at Male Domination”, A talk by Tim Jackins, at the East Coast USA Men's Leaders" Workshop, May 2011

Translated by Yang Sizhuo

 

 


Last modified: 2023-04-15 09:24:12+00